海伦•福斯特•斯诺与宋庆龄的友谊

【编者按】根据新华社北京2月7日电：1月27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复信美国海伦·福斯特·斯诺基金会主席亚当·福斯特。习近平指出，斯诺夫妇积极推动了中国工合运动，为创建山丹培黎学校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人民铭记包括斯诺夫妇在内的国际友人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作出的贡献，以及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真挚情谊。我对海伦·福斯特·斯诺家族多年来为发展中美关系作出的积极贡献予以高度评价。

海伦·福斯特·斯诺与宋庆龄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她认为宋庆龄是中国对她影响最大的人之一。在此简要回顾她们之间的交往，缅怀海伦为促进中美关系作出的积极贡献。

   在上海相见相知

海伦·福斯特·斯诺(Helen Foster Snow)，美国新闻记者、作家，埃德加·斯诺的前妻。1907年，海伦在美国犹他州塞达城的一个律师家庭出生。1931年8月，她从犹他州大学毕业并通过文职人员考试，来到中国上海担任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馆的书记员和总领事的私人秘书，同时兼任斯克里普斯——菲尔德报业联合会的通讯员。1932年，她和志向相投的埃德加·斯诺相识相恋，并在上海结识了宋庆龄和鲁迅，和他们成为好朋友。海伦认为，在中国，宋庆龄、鲁迅“他们就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们。他们使我们明白如何去研究中国社会，怎样去认识错综复杂的中国问题。我们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东方的魅力，看到了中国的希望。”

 

有一天，埃德加·斯诺带海伦来到上海莫利爱路29号宋庆龄家中。宋庆龄亲自来门口接他们。她同海伦握着手，用那乌黑溜圆、极其动人的眼睛直视着海伦。海伦感到受窘，但宋庆龄马上展露笑容，脸上现出少女般的笑窝，给海伦留下非常美好的印象。后来，宋庆龄经常在家会见斯诺夫妇。海伦认为宋庆龄有着女性的温柔优雅的天赋，她说：“孙夫人毫不矫揉造作。她使自己的一生过得尽量清淡、俭朴，但不像做戏那样的着意苛刻。她落落大方，好客，喜欢聊天。”

1932年12月，宋庆龄参加埃德加·斯诺和海伦·福斯特在上海举行的婚礼，赠送电热咖啡壶以示祝贺，并为他们举行了一次广东菜晚宴。海伦对这只咖啡壶非常珍爱，一直精心保存着。

 

 

共同支持“一二九”运动

后来，海伦与斯诺前往北平定居。1934年至1935年，海伦在燕京大学学习哲学。1935年12月9日，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大规模学生爱国运动“一二九”运动爆发，北平数千大中学生发起抗日救国示威游行，反对华北自治，反抗日本帝国主义，掀起了全国抗日救国的新高潮。

大约在12月上中旬，斯诺夫妇当时在北平的寓所成了燕京大学青年学生商讨举行第一次游行的地点。他们回忆说，学生们很早就发了一封英文信——斯诺夫妇在文字上作了润饰——给宋庆龄，请求指导。宋庆龄回信说，“拿出你们的勇气来，干吧！”海伦与斯诺备受鼓舞，他们联络英美媒体以引导国际舆论。他们的家成为当时的新闻中心，外国记者、中国学生都常去找他们打探消息。海伦与斯诺曾把《平津10校学生自治会为抗日救国争自由宣言》连夜译成英文，分送驻北平外国记者，并联系他们进行采访。

到延安采访

抗战期间，斯诺在宋庆龄的帮助下到延安采访，海伦曾经帮助斯诺写作《西行漫记》。海伦了解到中国共产党领袖的经历以及中国共产党抗日的感人事迹，她决心要到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总后方去，揭开红色中国的内幕。1937年4月30日，海伦终于到达了她一心向往的延安。在延安的4个月里，海伦几乎每天都进行采访工作，收集了大量资料。延安之行促成了海伦自己的著作《红色中国内幕》（又名《续西行漫记》）。同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相比，这本书增加了许多前者未涉及的人物，尤其是对中国妇女群体参加革命的经历进行了详细叙述，让全世界了解了更加真实的中国共产党与延安。

 

1939年，这本纪实文学作品在纽约出版。1991年，这本书中译本在中国出版。

创办“工合”

抗战爆发后，宋庆龄在香港的几年中，对中国工业合作协会的支持在她的全部活动中占有特殊位置。“工合”运动是为了增进中国的经济生产力和民主，以支援团结抗战。它的发起者是宋庆龄的老朋友海伦和埃德加·斯诺夫妇，还有新西兰友人路易·艾黎。

1938年4月3日，由11人组成的“中国工业合作社促进委员会”在上海锦江饭店正式成立，海伦和埃德加·斯诺参加了宣传委员会。中国工业合作协会8月5日在武汉宣告成立。紧接着，在卢广绵和路易·艾黎的鼓动和组织下，中国第一个工业合作社在宝鸡成立。今天，在宋庆龄故居主楼，陈列着“抗战时期中国工业两大运动”专题展览， 在向人们讲述着这段宝鸡“工合”的历史。

 

1938年10月，斯诺夫妇赴香港会见宋庆龄、何香凝，然后去马尼拉，继续为工合鼓而呼。从“工合”一开始筹备，宋庆龄就坚决支持。她通过自己创办的“保卫中国同盟”为工合筹款，后来又兼任了“中国工业合作协会国际委员会”名誉主席。在演讲中，宋庆龄指出：“我相信在中国里面，没有别种运动能够比中国工业合作协会更为应时和重要的了。因为它的目的是人类的复兴，经济的改进和培养民主教育。”

 

“工合”的创意，是海伦最初提出来的，她还以中国“工合”运动为蓝本创作了一本书。1940年，埃德加·斯诺为海伦的专著《中国为民主奠基》香港版写下了这样的前言：“‘工业合作’首先是尼姆•韦尔斯（海伦的笔名）脑力劳动的产物……要不是她独到思想的正确，要没有她坚信不移和积极热忱的精神，这个运动就根本不会发生。”宋庆龄把海伦的这本书赠给了印度总理尼赫鲁，促成这本书在新德里再版。2007年这本书中译本在中国出版。

力促宋庆龄访美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海伦·斯诺回到了美国，但她始终关心着中国，与宋庆龄保持着书信往来。1946年，内战的乌云笼罩全国，形势非常险恶。6月28日，海伦致函宋庆龄，力促她访问美国。信中说：“我认为，现在是你访问美国的最好时机，而且越快越好。”“我相信你的访问将有可能使美国正确地把其对华政策具体化。”宋庆龄没有去美国访问，但在7月23日，她发表了直言不讳的《关于促成组织联合政府并呼吁美国人民制止他们的政府在军事上援助国民党的声明》，并在美国得到广泛的响应和支持。不久，由埃莉诺·罗斯福出面邀请宋庆龄和邓颖超出席在纽约举行的国际妇女大会，但她们未能成行。

这一年的9月26日，海伦来函恳请宋庆龄撰写自传。信中说：“你永远是在进步运动的主流而从不误入漩涡。”“在历史的回旋加速器中，经过了三十年的撞击之后，你仍然是不可分裂的和不能击破的。”“从孙逸仙时期过渡到现在，你始终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从一九一一年到现在，经历了各种改变，你是整个中国革命的象征。”

新中国成立后的交往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这一年，埃德加·斯诺和海伦结束了他们17年的婚姻。很快，麦卡锡主义开始在美国兴风作浪，这股右翼政治势力对海伦和其它中国问题专家非常不利。1950年4月20日，海伦给宋庆龄写信，希望宋庆龄能审阅并修改其关于中国妇女历史的新作《解放束缚的双脚》。该书后以《现代中国妇女》为书名在美国出版。这本书中，她以10位接触过的中国女性为代表，着重介绍现代中国妇女运动、领导人和一些妇女代表人物的生平和成就，其中“孙逸仙夫人”一章共40页。

1959年5月5日，海伦来函，再次表示希望宋庆龄写自传。宋庆龄在回信中告以新中国鼓舞人心的景象，并希望海伦能再来中国，亲眼看一看中国所取得的成就。1978年10月3日，海伦来华访问期间，宋庆龄在北京寓所会见了她。好友相见，非常高兴。海伦兴奋地告诉宋庆龄，她受到路易·艾黎和其他老朋友们的热烈欢迎，她有十二本书在重印，以及她要拍摄记录片的计划。10月9日，宋庆龄在致友人的信中感慨：“关于她在1931年至1940年在中国生活的记录片一旦放映，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是不难想象的。”

 

 

宋庆龄珍视海伦的友谊，至今保存着海伦寄来的新年贺卡。今天，来到北京后海北沿的宋庆龄故居，能够看到许多她们之间友谊的见证。

1981年，宋庆龄不幸病逝，就在这一年，海伦因创建“工合”的贡献被提名为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1997年1月11日，海伦在康涅狄格州麦迪逊镇逝世，享年90岁。